同样一个月亮,在历史的不断复写过程中,被涂上了厚重的文化釉彩,逐渐失去了月亮最初的能指,而陷入了所指的汪洋大海之中。正是小女儿对月亮的第一次命名,才使得王若虚王昌龄李白苏轼的月亮黯然失色。正是这个幼儿重新擦亮了“月亮”的能指,实现了语言的主体性。
我们处于两种传统中,也就是黄灿然说的双重阴影里——一是中国为代表的东方传统文化,二是西方主流语言如德语、法语、英语、俄语等改写的西方现代文化传统。一方面,我们无法回归东方传统,成为自己的“异己”;另一方面,我们是西方文化的“他者”和陌路人。如何找到自己的文化自信?一个有效的途径,寻找西方文化和汉语源头的共同性——隐喻的世纪,象的世纪,回到前逻各斯。早在20世纪30年代,废名、何其芳、戴望舒等人都曾将诗歌的触角延伸到法国的兰波、马拉美等的视野里,同时,再度与晚唐时期的诗歌相遇,重新指认玉谿诗、金荃诗、白石词、梦窗词,意图使现代汉诗与晚唐温李—南宋姜吴传统进行对话、激活、超越,但他们在对历史的复写、重写、改写中,并未建构起汉语新诗的主体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