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道它连我的脚步声都能认得?我不停抚摩它的头顶,然后给它挠下巴,它昂着头闭着眼,脑袋随着我的抓挠一抬一落,但每次落下立即就高高地昂起,又高傲又享受的样子,真让人心生怜爱。“猜猜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?”我对它说,“嘿嘿,”我把小饭盒放到它的餐盘旁边,并不急着打开它,而用手指敲敲饭盒盖,它翘着尾巴,绕着我的手腕8 字型踱步,喉咙里发出呜咽似的叫唤,伴随着“呼噜噜、呼噜噜”的小鼾,绕过来绕过去,但一点也不急,所以我感到它不是在求食,倒像是在表示感谢。我打开饭盒,用木叉叉出两条小鱼放在它的餐盘里。“还有你的最爱呢!”我这样对它说话,我自己都笑了起来。它盯着我的一举一动,看我如何把玉米棒放到它的餐盘里,它凑近了它,只稍微闻了闻,立即背对着我,安静地啃起来。
2008/5-8/27
我将适时地离开你
人生能得几回醉, 不欢更何待?
——《何日君再来》
他们重新走回来的时候,发现家乐福并不是碧云路顶头的第一座建筑。改变了位置的家乐福同时还变得很不起眼。他纳闷刚才路过时这个家乐福为什么让他印象深刻?一个小时前记忆里它的位置,也就是眼前这第一座建筑,比记忆里却更加气派也更加显眼,但它门廊上霓虹灯的字明显不是“家乐福”,而家乐福,却缩在它高大的穹顶后面,有它LOGO 的那面墙只有一半露在外面……在走向它们的同时,他一边平息内心的困惑一边在心里嘀咕:人,对自己熟悉的事物的关心,是多么本能地、一厢情愿地充满排他性啊,因此而忽视别的可能更重要的事或人,则是一件更自然的事。这么想着(他其实还想继续想下去),他抬头朝那门廊顶上的霓虹灯——虽然四点钟远没到亮灯的时间,但雨天昏暗,十一月天也开始黑得早了——看去,“国际体育休闲中心。”他随即念出前面两个同样重要但必定经常被忽略的字:“碧云国际体育休闲中心。”她应着他的念叨点着头,“难道只卖体育用品?”但是进出的人并不都与“体育”有关,甚至没有一个人标志性地穿着运动服或拿着运动器材,他把视线往里一伸,幽暗的通道右边最外面的店铺,明显是一家西餐速食店,店里的人还不少,灯光和装潢都很明亮……“看来主要还是‘休闲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