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为千代娘家唯一的亲人,当野崎告诉她富子怀孕的事后,她回答说:“干脆等我妹妹死了,变成亡灵之后,再把那个男人咒死吧。”
院长抱着胳膊听完这些话,之后像征求我的意见一般开口说道:“那些事情先不谈,我们说说医院怎么办。发生了这种事,我们没办法再让诚治作为陪护待在医院里了。”
“那个男人已经有好几次未经允许擅自外出了吧?”听到院长发问,护士长回答说,诚治从去年十一月开始就频繁外出。确实,护士长因为诚治陪护时偷懒不干活儿,外出太多,让我提醒他注意的时候也是在去年年末。
“我们只允许他每周六晚上回家,但从去年十一月开始,他总是到了周日下午还不回来,正月里还借口遇到暴风雪,三天都没有回来。那个时候,他肯定就在家干那事儿吧。”护士长皱着眉,仿佛在说实在是太肮脏了。
听着大家的话,我回想起那个雪停后的夜里看到的诚治的身影。那个时候我和军队在一起,在街上喝完酒后,我搭他的车回医院,车开到医院前时和诚治擦身而过,当时车灯照出了诚治的身影。我们让诚治走了过去,而后停下车回望。诚治目不斜视,脚步匆匆。寒冷而晴朗的夜里,视线可以看得很远。月光下,他的身影转过公园前方,渐渐消失在高高堆起的冰壁之间。我和军队看着那样的情景,猜测他到底要去什么地方。军队说他可能是去街上喝酒,或是去见某个女人,可我觉得他是回沼田的家。但是,除了他半夜跑出医院,拼命赶赴某个地方,其他的我们什么都不清楚。而直到现在,我才感觉这个谜题终于解开了。那天晚上,他心无旁骛地往前走,目的地肯定就是自己位于沼田的家。他在上初中的儿子睡着后,与富子过个夜,又赶在第二天测量病人体温的七点前回来了。他离开医院的时候将近晚上十点,到离医院八公里远的沼田大概要花将近两个小时,按他那个着急赶路的步速,估计一个半小时就到了,来回一共要花三个小时。这么算起来,那一夜诚治在家里待的时间总共也不过五六个小时。为了与富子的一时欢愉,他必须走过一条来回要花三个小时的雪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