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游被这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,只得搓着手道:“你这话,太偏颇,太偏颇!”
朱熹朝着虚空一拜,然后道:“比如徽宗陛下。若他不是耽于书画笔墨,专心政事,又怎会有靖康之耻?”陆游被这句话给问住了,半天才支吾道:“这又不同。他是皇帝,不是诗人嘛!”
“若是民间道德整肃,这些东西形不成风气,君主又怎会沉迷于此?所以我说小道害人,于上于下都是损德无益!”朱熹似乎又陷入鹅湖之会的精神状态,论辩起来言辞锋利,毫不留情。他的词锋连陆氏兄弟都不敌,更别说陆游了。陆游只得歪着脑袋,扁着嘴,看着篷顶发呆。
“若是人人都能明白存天道、绝人欲的道理,早便是个清平世界了,何必要笔冢?”朱熹得出了结论。
陆游转过脸去,从笔童手里接过渔竿,望着江面,免得被朱熹看到自己的尴尬表情。他宁可跟天人笔再打上几场,也不想跟朱熹辩论这些玩意儿。过了半晌,他发觉身后没了声音,觉得有些奇怪,回头道:“老朱,你啰唆完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