披香宫内又是一阵兵荒马乱。
已经出宫的商清晏倒是不知披香宫的情况,不过他也不想知道。
天色已近黄昏,残阳在夏日繁茂的枝桠间挣扎出斑斑血迹。
剜骨疗伤自然是疼的,却疼得个干净,疼得个痛快。
他想到午时,在虞安歌步步紧逼的追问下,他不得不说出真正的打算。
虞安歌气急败坏地扯住他的衣领,把他按在墙上,质问他为何要走这一步,明明有其他解决方法的。
真奇怪,他从圣上那里收获了恶意,从辛淑妃那里收获了愧疚,从四皇子那里收获了嫉妒,从辛太傅那里收获了冷漠,从无数人那里收获了无数袖手旁观的怜悯。
到头来,却是从虞安歌这个与他毫无血缘关系的人,收获了在意。
是的,在意。
在他苟延残喘,如履薄冰活了十几年后,竟有人在意他的感受了。
商清晏让竹影拿酒来,一是庆祝终于有人在意他了,二是庆祝亲情于他,终于是了无牵挂之物了。
他的确有其他解决法子。
那份诗笺,的确是他看着父皇写出来的,也的确是写给母后,且母后不知道的。
这点他没有说谎。
尤记得当年父皇写下那首诗时,眼中几乎要溢出来的爱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