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生命之磨他已转完,
催他去是见天帝,见天官。
上路以后,走了一些路程。
老者便将布袋扔在街心——
“这个畜生,比那富翁还重!
把我的肩膀压得真酸痛!”
“你自家的身体知道关顾,
旁人你就任意抛上石路!”
老者闻言,气在心头直冲;
胡须抖着,有如吹过轻风:
“你这不知价的长耳畜生——”
“我的听官无须加以讥评。
双耳垂肩,正是大福之相;
不是贵人,还没得在头上。
拿它作扇,蚊蚋见而远避,
不须再去杭州找舒莲记。”
“当真!天生的好毛扇一双;
加上你的纤步有如女郎——”
“谁教他们拿铁皮来包我?
天足,我知道,是十分洒脱。”
“还有你那解放了的声音——”
“至少它强似单调的凤鸣。
得意之时,不妨引吭高歌,
哪里顾得音韵不甚谐和!
事不公平,我也身历不少。
今天并不是我初次受恼——
任人都菲薄我,说是脸长;
有谁笑洪武?他原是圣皇!
隆准的汉高祖谁敢鄙笑?
我的长脸偏生受尽讥诮!
狼,狗,熊,他们都做了天星;
留下我一个在世间苦辛。
孟浩然骑我得诗句梅边;
张果老倒骑我游戏人间——”
“好罢!我也骑你归去九天。”
说着,太白金星跨驴腰……
于是,驮人的命死也难逃。
两行
好些人恨你,诅咒你……
有一个,我知道,感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