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他的儿子桓玄未及弱冠,叔父桓冲又突然病逝,不但令这位年轻的南郡公顿失靠山依仗,而且还滞留建康,落在了会稽王的手中,自然也难免备受羞辱的命运。
所以,即便是有些唏嘘不忍,可整个宴会仍旧无人敢轻易站出来,为了桓玄而去得罪会稽王。
看着桓玄这副怯懦无助的窝囊样子,司马道子不禁在心中暗笑。
其实从他的角度而言,桓冲突然去世后,最关键处就是眼前的这个少年。只要南郡公不能及时返回封地,接替桓冲执掌大局,那么时间一久,荆州内部必然会人心思变,进而闹到四分五裂的地步。
到了那个时候,朝廷便有机会通过分化的手段,逐步蚕食荆州军系,重新掌握这支长江上游最为重要的武装力量。
之前有人曾建议司马道子,干脆一不做二不休,直接把桓玄弄死算了。不过司马道子却否定了这个想法。这倒不是他故意托大,以至于留下隐患,而是此举根本不可行。
只要桓玄还活着,那么荆州方面便不敢轻举妄动,唯一能做的,就是在他们自己的地盘里,忙着争权夺势;可是如果桓玄挂了,一向忠于桓家的荆州军,极有可能会暂时放下内部的各种矛盾,转而变得一致对外,甚至是挥师东进,跑来找司马道子复仇。
所以说,这其中处理分寸的拿捏需要非常讲究,绝非粗鲁蛮干能行得通。
司马道子目前所采取的手段很明确,那就是软禁桓玄。只要南郡公不离开建康,拖上个一年半载,便大事可成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