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多分钟后,亭子头村北边的两座敌人炮楼突然变得轮廓清晰了。机枪和冲锋枪开始射击,火星闪闪,从炮楼的射击孔、从烟囱的后面、以及不知从什么地方、大口径机枪射出的拖着光尾的子弹,划出了一条条微弯曲的闪光弹迹。断垣残壁中的敌炮,也向国军开火了。
崔振伦的六七八团攻击受阻。敌人的每颗炮弹落下,几乎都能使国军好几个人倒在血泊中。敌人炮楼里的机枪,更是疯狂无比,居高临下,四面喷火,扫倒了国军好几排人。
张自忠站在大槐树下的掩蔽部里,急得满头大汗,拿起电话命令崔振伦团长:“崔振伦,你是怎么搞的?你的动作太慢了,你在芦沟桥的那股子拚劲儿都泡洒喝了?……”
“轰隆!”一颗炮弹在不远处爆炸了,震得掩蔽部顶部的积土纷纷落下。
张自忠抖了抖身上的尘土,继续打电话:“什么?什么?……你少说废话,你要不惜任何牺牲,务必迅速攻下两座炮楼!”说完,“叭”的一声丢下了话筒。
崔团长接完电话,急匆匆地找到了担任主攻亭子头村的一营营长张士桢:“张营长,命令炮兵,集中所有炮弹,击毁眼前的这两座炮楼。”
“团长,”提着沾满了血的捷克式轻机枪的张营长站在他面前,颤抖着嘴唇说:“咱们的炮,都是很旧的沪造山炮呀,没有瞄准器,对射击炮楼没有把握呀!”